Voice News Vol.229 4/26/2019 | Page 26

杏林傳奇
《匹馬闖江湖》 連載（五）
寄人屋簷下 捱盡苦與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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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仲偉
去到溫尼辟，但我不是入溫尼辟大學， 足捱了一年，談起吃花生醬塗的三文治，到
因爲我被收到United College就讀，此校是溫 今天還談虎色變。友人問爲什麽我不吃花生
尼辟大學的分校，讀兩年然後自動轉入溫尼 醬？我只說對花生敏感，「知音人少，絃斷
辟大學。由於沒有能力負擔得起寄宿，故在 有誰聽。」
學校附近找屋居住，住在業主的屋檐閣樓， 溫尼辟的天氣好可怕，我住在屋檐閣
租金每月五十元，包食包住包洗衣，以加拿 樓，夏天是華氏一百零二度，冬天可低至零
大的生活水準算是相當便宜。業主是位老太 下四十度，雖然屋内有兩層玻璃門窗，但老
太，約七十歲，胃口不好，每天只煮晚餐， 太太住樓下，暖氣根本透不上閣樓，故此夏
早上供應Porridge即類似粥水的食物，又或 天時酷熱，冬天時嚴寒。夏天太熱了，如何
牛奶多士，中午兩塊塗上花生醬的三文治， 消暑？最划算是買戲票看電影。戲院有冷
晚餐所煮的是熱狗腸仔加椰菜混一點飯，每 氣，也可在戲院内睡覺，因爲當年買一張戲
人一碗。那時我年青力壯，怎麽夠飽？自己 票可看足全日所播放的電影，邊睡覺邊
只好買白麵包備用，餓得發慌時，嚼一塊頂 「聽」電影，炎熱時大約每星期總有兩三次
住飢腸。老太太不是存心刻薄，只是她用自 在戲院避暑，嚴冬難熬便買暖爐取暖保命，
己的食量來衡量我們年青人。這樣的伙食足 受盡飢寒交迫，炎熱難寢的滋味。
記得有次返Unit ed
Colleg e上課，陽
光普照，但走在路上突然感覺寒風從前胸攢 作幫補學費，在唐人街的「上海餐廳」做洗
入去，從背後身軀噴出來，通體似被冰僵， 碗雜工，逢星期五、六，由下午五點做至明
抬頭看陽光仍猛烈，卻凍至透心冰寒，當時 早五點，星期天由下午五點做工至晚上十點
一件裇衫，外面還有一件西裝大衣，看一看 才放工，每天薪水只得五元加幣，伸算約時
寒暑表，原來零下二十二度，才只走了一半 薪四毫加幣。由於我是餐廳最年輕的職員，
路程，怎麽辦呢？最後決定還是返回家中添 每天餐廳早上四時後生意清閒，我要負責將
衣避免凍僵。已被凍至僵硬的耳朵，本想用 餐廳的椅子反上桌面，打掃洗地完畢才可吃
熱水冲一冲暖和暖和，幸虧老太太急忙上前 飯，我必須盡快完成此工作，否則做完後，
制止，她從雪櫃裏取出冰塊幫我搓耳朵凍僵 其他職員都已經吃得差不多，輪到我時只剩
處，原來冰塊只有零下四五度左右，所以不 下冷飯菜汁，僅餘菜汁可撈白飯，這就是我
感覺凍，如用熱水的話，耳朵便因氣溫反差 的晚餐了。
保不住，老太太借給我一個帶絨毛的耳罩，
罩住耳朵不怕凍傷，又繼續上學去了。
在United College讀完第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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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聲
轉讀溫尼辟大學第二年。
有一次，餐廳咖啡爐漏水，水遍灑在
地，餐廳年資最長的員工老伯急忙叫我：快
讀書對我來説並不難，我還參加很多 些拿個「嘜」過來。我趕快拿一個空罐頭給
課外活動，例如打籃球等，另外也到處找工 他，他立即駡我：「你做什麽？中文不懂，
Vol.229  |  二〇一九年四月二十六日